在澳大利亚墨尔本有一个叫Tobias Titz的自由摄影师,他有一个使用宝丽来665撕拉片拍摄的长期项目(大概已经进行了十多年),他是这样拍摄的:先用665撕拉片拍一张人像,然后在同样位置拍摄一张没有人物的背景图片,让被拍摄者在第二章底片上随意写或者画点什么,然后一同展示出来。如下:



在西澳大利亚的边上有一块叫Pilbara的地区,然后在那里有一个叫做Wangka Maya Pilbara土著语言中心的,
能找到的资料不多,我猜大概也是帮助以及推广澳洲土著语言的结构,避免这些稀少语言消失。


语言中心想做点什么事情,唤起更多人对土著语言\历史的关注,于是找到Tobias Titz,
一起找了一些土著居民,还包括一些在该地区长大但并非土著的人,给他们拍了肖像,
然后请他们谈了自己对语言啊文化啊以及一些历史事件的看法,文字就直接写在宝丽来底片上。



然后扫描放大冲印照片,做成展览。

这个展览的名字叫做:Marntiwarajanga,源自Pilbara地区一种叫做Nyangumarta土著语言,
意思就是a walk together,一起散步。



好了不多说了,一起来欣赏这些宝丽来照片吧。


生活条件艰苦,我们只能在河边扎营。所以我们罢工,我们没有钱,工作辛苦,生活艰难。
Teddy Allen评论1946年大罢工。摄于2009年。
【注:本地历史事件,1946年5月1日, 将近800名牧场土著工人罢工离开庄园,抗议政府的原住民法令,他们没有人身自由、只够维持生活的低收入和不合标准的生活条件。历史上的罢工之类不外乎这些原因。】
Teddy Allen居住在一个收容了数百名工人和他们家庭的临时避难所总部。他曾是Peter Coppin的一员,他们收集袋鼠和山羊皮,出售给Port Hedland 的一家商店,以换取生活物资。



那次罢工让我觉得很骄傲
Dylan Corbett评论1946年大罢工。摄于2009年。




上帝保佑
Ginger Bob评论1967年公投。摄于2007年。




Moolyella 以前有很多暴民,自由权利之后每个人都疯掉了。然后再没有露营了,大家都开始村镇生活。
Charlie Coppin评论1967年的公投。摄于2007年。
Charlie Coppin于1935年出生于De Grey Station,是1946年罢工的领导人Peter Coppin的堂弟,67年公投时他为Moolyella Station工作。后来他为Pilbara Native Title Service工作,并成为高级联络主任。在2007年5月30日,他和其他Ngarla长辈被命名为 Port Hedland以东数千平方公里土地的原住民土地权持有人。Charlie Coppin说:“这件事情花了我们很长时间,但我很高兴,我们这些老年人可以把它传给下一代”。




底片上的文字看不清楚……
Arnold Carter 评论1967年公投。摄于2007年。
70年代以来活跃的社会人物,Arnold Carter记得1966年Port Hedland第一笔矿石交易,当时小镇上45%是土著人。2009年10月19日Arnold Carter出任了Port Hedland副市长。




为什么我们要成为国家的市民?我们是第一个来这里的!
BrodieTittums评论1967年公投。摄于2007年。




我再也不是一株植物或者一只动物了。
Sylvia Clarke评论1967年公投。摄于2007年。
Sylvia Clarke在Wangka Maya Pilbara土著语言中心工作。




我叫Tracey,17岁。1967年公投对我们是一次积极的改变。我很高兴。
Tracey Monaghan评论1967年公投。摄于2007年。




1967我们被给予投票权,所以让我们来行使这个权利,也许我们可能可以组成一个土著的政党。永远的土著。
Alum Cheedy Tracey Monaghan评论1967年公投。摄于2008年。




四十年前,白种澳大利亚人投票将土著纳入澳大利亚人们的一部分。这发生在我出生之前,甚至在我母亲出生之前,假如这事没有发生,我和其他很多人的生活都会不同。
Sheridan Walters评论1967年公投。摄于2007年。




如果你试着了解土著人会觉得他们其实很友善。
KelmanTullock评论1967年公投。摄于2007年。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但是还需要很多努力。
Joseph Maher评论1967年公投。摄于2007年。




我喜欢拍照,喜欢画画。当我出去旅行,我带着他们,他们背后都有故事,是使我坚强的一部分。
MorikaBiljabu关于文化和艺术的看法,摄于2009年。




Wokka Taylor在底片上描绘出他的村庄。摄于2009年。




Yunkurra Billy画了一只蜥蜴。摄于2009年。




拍摄短片对我们来说是新方式。我们制作短片,把我们的生活展示给外面的世界。年轻的土著人学习新东西真的很快,我们与时俱进。
Curtis Taylor关于文化和艺术的看法,摄于2009年。




KumpayaGirgiba画下了她知道的村庄。摄于2009年。
KumpayaGirgiba在Kiwirrkurra附近出生,从小跟随她的家庭不断移居直到60年代。40年后她还记得那些居住的水源的名字,她在底片上画了这些水源。


音乐和和歌词的力量是我最深刻的记忆
Lorrae Coffin对音乐和文化的看法。摄于2009年。




Yuwali Nixon画下她的村庄。摄于2009年。




历史已经过去,我们现在的挑战是创造新的历史。
Fran Haintz关于原住民事务的看法。摄于2007年。
Fran Haintz是Wangka Maya Pilbara土著语言中心的经理,从2000年到2008年。




图上文字意思:“语言,土地,文化,人民是一体的。”
Bruce Thomas对语言和文化的看法。摄于2009年。
Bruce Thomas,一个跟随Nyangumarta人长大的传统Mangala人,被任命为首位Wangka Maya主席,并保持这个荣誉位置至今。他委托社区照顾他们的利益,他对学习语言有很深的个人激情。他像年轻人一样,“回到Strelley的夜校学习读写Nyangumarta语,我在Strelley学校得到了一份语言老师的工作。我和高中合作,把录音转换成文字,然后教学生们专换的方法”。他可以讲好几种语言,他在Pilbara地区收集民间故事,制作录音和录像,为他的教学拍摄照片。在1994年,Wangka Maya Pilbara土著语言中心出版了他用Martu Wangka语写作和翻译的两部短篇小说。




传授知识是非常棒的,老一代的人告诉年轻人他们知道的东西。带他们去丛林里打猎,学习新的文化。当年轻一代继续使用我们的语言是很棒的,我们不可以丢掉我们的语言,要叫小孩子继续说,我们要让我们的语言继续活着。
Tina Taylor对语言和文化的看法。摄于2009年。




黑的白的一起合作。
Nadine Hicks对语言和文化的看法。摄于2009年。
Nadine Hicks是Wangka Maya Pilbara土著语言中心的经理,她在这里参与组织工作很多年。她说这里的人们给了她很多灵感。其中她参与的一个项目是整理Amy Dhu和Doris Mitchell的口述历史,两位出生在1920年代并且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Marble Bar的老人。




回到我的村庄我感到很高兴,这释放了我的灵魂。
Ada Stewart对Nyangumarta土著产权决定的看法。摄于2009年。
1946年大罢工开始的时候,Ada Stewart在Wallal Downs Station工作。罢工的消息由一个叫做Dooley Bin Bin的在Pilbara地区有点权力的巡游法官发布的。Ada回忆说因为文化的原因她没有和Dooley交流太多,但是他们对待她态度很好,并且因为不确定station未来是否会关闭,所以她没有参与罢工。1977年当飓风Dean station破坏了station,她离开了Wallal Downs。目前她居住在South Hedland,是Nyangumarta土著产权的申请人。

“公正”
Rainer Mora Mathews对Nyangumarta土著产权决定的看法。摄于2009年。
Rainer Mora Mathews是一名和YamatjiMarlpa土著公司合作的律师,这个公司成立于1994年,拥有员工100多名。2009年的时候Rainer是Nyangumarta土著产权申请者的法律顾问。




2009年6月。NyiyamarriPukurl两个世界相互拥抱彼此尊重互相理解的时候,我们双方都感到非常喜悦。这是迈向正义的一小步。
Justice Anthony North对Nyangumarta土著产权决定的看法。摄于2009年。
法官North于1995年被联邦法院任命。他主持过多项对原住民产权的同意决定。



‘Nyangumarta country, it makes me happy’Nyangumarta村庄,让我感到愉快。
Alma Gray对Nyangumarta土著产权决定的看法。摄于2009年。
Alma Gray和她的姐妹Ada Stewart、Winnie Coppin做为申请人,在法官North的主持裁决下均得到了通过。



我出生在丛林里。我彻夜未眠思考要把我的村庄还给年轻人。我觉得住在村里很舒服。没有恐惧。(最后一句不懂)
Winnie Coppin对Nyangumarta土著产权决定的看法。摄于2009年。
Winnie Coppin,传说中的土著驯马师Tommy Gray的女儿,Peter Kangkushot Coppin的第三任妻子。她曾经在Mandora Station工作过,1950年代做为患者在Port Hedland hospital接受过治疗,之后她决定不再回到Mandora Station。当局告诉她她需要一个许可证才能继续留到镇上(法律当时还是规定土著没有许可不得单独外出),Winnie答复说“我没有许可证,我不是一条狗。”后来她加入Two Mile避难所,遇到了Peter Coppin。
Peter Coppin可能已经死了,前面出现过Charlie Coppin,一家人。



hi,我名字叫Rohanee。我感到很高兴,土著人拿回了他们的村庄。
RohaneeWalters对Nyangumarta土著产权决定的看法。摄于2009年。

Rohanee Walters是1946年罢工领导者之一Ernie Mitchell的曾孙女。Rohanee的父亲成长于Yandeyarra Station,她的母亲来自Eighty Mile Beach。她的哥哥Brandon,因为参演了BazLuhrmann导演的史诗级影片《澳洲乱世情》(2008年)而出名,影片就在他们这个地区拍摄。



我从Jigalong来。他们把我赶走了,但是我一路又走回了自己出生的地方。
Daisy Kadibil谈及她当时沿着防兔篱笆逃亡的经历。摄于2009年。
当Daisy Kadibil从她在Stolen Generation的家里带走时她还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在她8岁的时候她和她姐姐Molly(14岁)与表姐Gracie(10岁)逃出营地,从Perth北部的土著定居点MooreRiver沿着防兔篱笆寻找返回老家Jigalong的路,一条长达1600公里的旅程。
多年以后Molly的女儿Doris Pilkington(NugiGarimara)根据她母亲和阿姨Daisy的悲催经历写了一本小说《Follow the Rabbit-Proof Fence》(1996年)。这本书后来被导演Phillip Noyce改编成获奖电影《Rabbit-Proof Fence》(2002年),中文名《漫漫回家路》。



这个道歉对很多人来说意味着很多。只不过对我来说没啥。
Dennis Jose评论政府对Stolen Generations计划的道歉。摄于2009年。
Stolen Generations:
20世纪初,澳大利亚政府针对原住民开始实施一项计划,把白人在那些部落里留下的混血子女强行从他们的土著母亲身边带走,遣送到摩尔河营地,将他们改造为英裔澳大利亚人。表面看起来,似乎只是为了以此培训出更多廉价劳动力,但实际上这项残酷的计划背后还隐藏着更阴险的目的。澳大利亚政府视土著为低等种族,必然要在物竞天择的自然生存法则下被淘汰、灭绝,为了“保护”他们,政府决定以此逐步“改良”他们的血统:这些已有白人血统的土著后裔除了将接受一系列“教育”之外,还被强迫与白人通婚。
在营地里,他们受到严厉的管制,被禁止使用土著语言和习俗,甚至被告知他们是没有父母的孩子。恶劣的生活条件更令他们身心饱受摧残。
上面Daisy Kadibil漫漫回家路的悲剧就是在这个历史背景下产生的。
2008年2月13日,时任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发表历史性讲话,代表政府向澳土著族群上百年来蒙受的苦难道歉。“对那些被偷走的一代、他们的后人和家人所承受的痛苦、苦难,我们说对不起;对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被拆散的家庭,我们说对不起;对于强加给这一自豪民族和自豪文化的屈辱和衰落,我们说对不起;我们澳大利亚议会敬请土著人士接受这一歉意。作为国家和解的一部分,我们提出这一道歉。”



总理说对不起,(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Jack Dhu评论政府对Stolen Generations计划的道歉。摄于2009年。



陆克文说“对不起”,这句话改变了澳大利亚土著人的历史课本。
Kayleen Arnold评论政府对Stolen Generations计划的道歉。摄于2009年。

Kayleen Arnold在South Hedland Primary School教授土著语言。

我的名字是Tazma。我很高兴我们的总理陆克文道了歉,但是同时我也很生气,因为这个道歉拖得太久了。
TazmaLamton评论政府对Stolen Generations计划的道歉。摄于2009年。


宝丽来部分到此结束。

此展览还包括一些视频采访,鉴于篇幅关系这里就不发了。
2010年和2011年在澳大利亚民主博物馆展览了两次,之后又去各地巡展,也获得了澳大利亚博物馆2012年度的一个大奖。




对于一般观众来说可能只是一些正常的展览照片和文字,是历史,是争取自由的权利,但是对我来说,不止如此,是宝丽来的更多可能性,这TM太棒了,就是应该这样拍!不知大家看完是否有同感。不管是拍摄者还是被拍者,当照片出来时,都再一次面对自己,面对这个世界。

Tobias Titz的665项目还有其他很多内容,之后也会慢慢介绍。





—END—